千琅能鸽又善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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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王喻] 唯愿君安

#神经病故事系列

#私设多如雷,各种ooc

#真爱是粉不是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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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文州一直在想,如果当初他没有遇到这个叫王杰希的木匠,是不是就永远不会遇见?

王杰希是小镇上一位木匠的儿子。他继承了父亲的优点,不仅手巧,做出来的活计也很是精致。喻文州就是他用父亲的剩料做出来的一个木偶。俊朗如星的面容让镇上的秦家的大少爷都自愧不如,雕刻出的衣饰更是精致细巧。王杰希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喜爱,亲自找到镇上最有声望的吴画师为他着色画饰,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——喻文州。

喻文州被放在了王杰希的书案边,每日看着王杰希忙时写字画画,听着他闲时自言自语,或者在他无聊刻木头时充当一下观众,久而久之便也有了意识。可他无法说话,也无法移动半分,只能看着他,默默地听着他。不过王杰希也不觉得无聊,和一个木偶说话总好过对着空气自言自语——权当是有个不爱说话的伙伴了。

时光荏苒,转眼已是三年。王杰希也由稚子小儿长成了弱冠少年。只是喻文州依旧分毫未变,眉眼含春,笑容流波。王杰希也依旧很是喜爱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,还是每天和他说说话,在无聊雕刻木头玩件的问问他怎么样比较好,也不管他听懂听不懂——当然,喻文州听懂了也没法表达,大概还是会吓王杰希一跳的。

“哎文州啊,我跟你说今天夫子给我们讲课的时候,贾员外家的二公子睡着了呢。”

“哎文州,昨天下雨之后天上有彩虹了呢!”

“文州我刚发现你的长衫有点褪色了呢,赶明儿让吴叔叔再给你补一补……?要不干脆换件新的算了。”

“文州你觉得我如果换一种刀法刻出来会不会更好看?”

“文州,我想抱抱你。”

喻文州蓦然一惊,却只能看着王杰希的双手靠近自己,把自己如珍宝般捧在手里,他与他对视,少年的目光干净而清澈,像是不染纤尘的星辉。待他回过神来已然被贴在他的胸口。他的身体温热,即便隔着衣服,他也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。

莫名的,喻文州突然明白了“喜欢”这种情绪。

而少年浑然不觉,他把怀中的木偶放回原位,趴在桌上和他对视“文州,你要是能活过来该多好?”

喻文州心说我怕我活过来吓着你。

王杰希看了喻文州一会就被伙伴们叫出去玩儿了。喻文州心下叹气,却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。他试着举了举胳膊——虽然有些困难,但是他真的可以动了。

难不成,少年的愿望会成真?

喻文州不太熟练地微笑了一下,为了避免吓着少年,他还是乖乖地不动比较好。

日暮西山的时候,王杰希终于回来了。他的手里还有几朵不知从哪摘来的小花,他开心地捧起喻文州,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朵花放进他的手里。

“文州!看,我给你带回来的花,你喜欢吗?”

 

冬去春来,又是一年。少年去乡里的学堂求学,带着足够的盘缠细软,和喻文州一起上了路。他生怕喻文州在包裹里会被磕碰,新画的衣服被染脏,所以一直将他放在心口处的口袋里。这一路上,他困了就小憩一会,醒了就和喻文州说说话消磨时光。到了学堂分好宿处之后,他第一时间就是将喻文州放在床头上。

喻文州已然很满足。他只是一个木偶,他不懂这个世上有多少种复杂的情感,但他却清楚地知道,自己对于王杰希,是喜欢的感情。

他依旧安安静静地陪着王杰希,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活动活动。他最近发现自己甚至能挣脱出那个木偶的躯体,变成一个真正的人行动了,只不过时间支持不了太长。

他依稀记得王杰希曾在某日读完一篇志怪小说之后和他提起过,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气和执念的,若是灵气凝聚,执念不解,便有可能化为精怪。看样子,他似乎可以像王杰希说的那样,有朝一日化成一位真正的人。

王杰希的朋友也更多了些。有官宦子弟,也有和他一样平民出身的孩子。幸运的是,他们都对他很好。有朋友对他的这个木偶很是好奇,追问他从哪买的,王杰希微笑说“文州是我亲手所雕的。”

他的微笑里带着点骄傲,喻文州也有些微妙的自豪。王杰希对他视若珍宝,有朋友多次提出想让王杰希把他送给自己,或是出钱买也可以。王杰希总是婉言谢绝。

一个寒冷的雪夜,王杰希突然受寒病倒。夜深人静,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人,只能咬牙硬扛,高烧昏睡。喻文州看着很是心疼,他顾不得自己灵气尚虚,努力从那具木雕的躯体中挣脱出来,温柔地给他盖好被子,又去拧出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。高烧中的王杰希嘴里含含混混地喊着他的名字。喻文州有些惊讶,却又有些欢喜。只是做完这些,他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,不得不回到木偶里了。他轻轻地跃下床头躺在王杰希枕边,陪他整晚。或许是有所感应,王杰希一夜安眠。

第二天,王杰希醒的时候感觉头还有点晕,却已经好多了。他看了看手边的木偶有些惊讶“文州?你怎么在这?”

 

王杰希去了一趟乡里的画馆,为喻文州画上了新的衣装。喻文州很开心,他深信王杰希也是喜欢他的。他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,以一个合适的样子向他说明一切。

日子顺风顺水地向前推进,王杰希因学业优秀,成为老师最为欣赏的学子,举荐他去为一户人家的小公子讲书,报酬不菲。王杰希有了更多的银两去购笔买书。喻文州也为他开心。王杰希每日对他提起外面的所见所闻,他虽未亲眼所见,但却能感受到他的兴奋。

只要他开心,就一切都好。

然而变故却突如其来。王杰希的父亲来信说,待他乡试完后就回镇上与秦家的罗敷姑娘完婚。他还道秦家与王家早有婚约,只是因为惦念王杰希学业未成而未说明。婚事由族里最为敬重的长辈作保。何况罗敷仰慕王杰希已久,又是镇上才貌俱佳的好姑娘,他们二人相合,定是良缘佳话。

王杰希看过信后什么也没说。他把信扔到一边,呆呆地趴在桌上看着喻文州,手指轻轻摩挲着这个陪伴他多年的伙伴。

喻文州看着他的眼睛,他的眼睛里有着他未曾见过的悲伤。那双如星辉般的双眸如同蒙上了水雾。他低声独语,为何父亲会如此仓促地为他决定婚事。他与秦罗敷并无何交集,为何偏偏却选择了他。

可是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又岂是他一个小辈能违抗的?

喻文州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,想要伸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,却忽然发现,他的灵气退化了。莫说挣脱出这具躯壳,就连动一下也办不到了。

他又变成了之前的喻文州,只能看,不能动;只能听,不能说。

 

王杰希最后还是和秦罗敷喜结良缘。尽管他并不是十分愿意。但是他只能去接受。

不过喻文州很欣慰,秦罗敷对他很好,他过的生活也很顺心。从最开始的以礼相待到现在的相濡以沫。他对这个命定归己的姑娘也渐渐敞开心防。而秦罗敷也是个安分守己,持家能干的好姑娘。

只是,王杰希似乎不再那么顾及喻文州了。他从床头被挪到书案,从书案又被挪到百宝阁的高处。他的衣装色彩也不再明艳,他的面容虽仍是几年前的样子,但那笑容之中又多了些寂寥与忧伤。不过还好,秦罗敷会在收拾家务的时候偶尔给他掸掸灰尘,提醒王杰希该给他换身衣装。

喻文州仍是微笑着,他的面容依旧俊朗如星,却失了些神采。

现在的他不会再在他的书案边了,因为有秦罗敷给他研磨洗笔,陪他说话解闷。他只消在百宝阁里看着他们夫妻柔情万千,足矣。

可是,心底好像有什么在被慢慢蚕食着,把一些回忆和感情吞噬的一干二净……

 

直到有一天——

“啊呀!夫君!”

“怎么了罗敷?”

“我刚打扫百宝阁的时候,本来想给文州掸掸灰的。可是一不小心把文州摔下去了!怎么办啊!”

“哦?”王杰希放下笔走到秦罗敷身边,看了看已经摔碎的木偶,安慰道“无妨。夫人不必惊慌。只是一个木偶而已。”

“可是它陪你那么久……唉,都是我一时不小心。真是对不住……”

“夫人说笑了。”王杰希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“不过是一个玩件罢了。余生,我都会有你陪伴的。”

王杰希捡起那些碎片,一个锋利的碎片划过他的手指,留下一个细小的创口。他看着渗出的那颗血珠掉在了喻文州褪色的衣装上,绽开一朵美艳的花朵,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不舍和悲伤,但是很快又回复了平常的神色。

终是谁使弦断,不闻箫声再叹,空留一缕残痕,道唯愿君安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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